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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對:沖土


§


(一)

在河邊瞧見一個十歲大點的小少年無聊的踢著石塊,應該是下午的洗白的陽光,在男孩看起來柔順的腦袋上罩了一層毛茸茸暖呼呼的金色暈芒。
土方就覺得很想摸摸看,會不會是小動物的觸感,可能是毛皮、或者是青草。

河邊有風在吹,秋天的蘆葦就跟著擺盪起來,翻起了白花花的芒種,像是在秋天下起讓人想打噴嚏的雪。
土方覺得想笑,但想了想還是放棄牽動嘴角的念頭。

他就站在遠一點的坡上看著少年。
男孩折著雜草,狗尾草、車前草、鬼針草、蒲公英、風信子,看起來那麼普通的圈在手臂裡滿滿的一大把,從那個角度看,少年的側臉像是很溫柔的凝視著手裡的草,金燦燦的蒲公英散發著清淡的秋天的味道。
土方竟覺得鼻間蔓延著想念,而男孩突然發現他的視線,轉了過來瞪著他。


(二)

「這裡是什麼地方?」土方尷尬的點頭示意,想找一個話題。

少年赭色的眼瞳像是瑪瑙,沉甸甸的色澤裡又透了那麼一點點異樣的光采的折射,乍看就像是霧面玻璃,那麼模糊又那麼清晰。

少年沒有回他的話,逕自理著手裡的大把大把的草。
土方就朝著他走了過去。

「喂,你叫什麼名字?」
土方又問,忽然覺得舌尖含著一個名字的音節,想說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少年抬頭冷冷的瞪著他,像是發怒的貓科動物那樣安靜的瞧著他,土方越發覺得有趣起來,蹲了下來與他齊高,最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男孩的腦袋。
暖暖的溫度、細細的髮絲,在手心匯集成熟悉的甜甜的香氣,似乎是做過許多次的動作了。

土方詫異的看著少年默默的起身,天空藍的不可思議,合著少年的飄動的白襯衫,那麼契合。
男孩依舊平靜的瞪著他,土方就著仰頭的視角觀察他的五官。
很是俊秀,想來長大肯定又是個傷害姑娘心的小夥子。
就是不知道性格怎麼樣,恍恍惚惚的土方暗忖。

少年就突然開口了,聲音冷感卻依然帶著孩子的稚氣。
「你想去哪?」

土方啞口,偏頭想了想才回答。
「唔……大概是過河吧,那裡應該有人在等我。」
他才說完,少年就鐵青了臉色。

啊,生氣了,土方愣愣的想,迎面就被男孩抱著的那束雜草給砸的全身都是。
「土方先生你這個混蛋!」
男孩怒氣沖沖的丟了這麼一句給滿頭掛著碎葉不明就理的男人。
土方覺得莫名奇妙,平白給個不認識的小鬼作弄,他撥下髮尖藍色的小花還有卡在衣領上毛茸茸的狗尾草,氣沖沖的才想要教訓那男孩,卻發現身畔空無一人。

突如其來河畔就刮起了大風,有鹹鹹的水氣以及乾燥的青草味,蘆葦桿歪斜一片,土方瞇起眼,世界就給白花花的芒絮化成了暖呼呼的白,土方覺得想睡,想起了少年瞪著他的眼睛還有頭髮的香氣。
忽然的他就聽見遠遠的風中有誰在那樣堅定而平緩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三)

土方睜眼就看到蒼白的醫院病房的天花板,再來是近藤哭奔而來的淚汪汪慘兮兮的臉。
一睜眼就看到大猩猩真不是愉快的事,土方有點能體會志村妙的心情。
病房裡還圍著一堆凶神惡煞的男人們,全都是歡欣的淚顏,穿著白袍的醫生好不容易擠進包圍圈給土方做了檢查,並且下了個渡過危險期接下來好好靜養就可以康復的結論。

土方就想起來,自己是在圍剿藏有強大火力的攘夷人士的行動裡受了似乎差點死掉的傷。
應該慶幸沒有過那條河,他轉頭看見花瓶裡插著大把的狗尾草還有蘆葦。
誰會在病房裡擺這種鬼東西慰問病人啊,土方暗暗抱怨,然後問起了那個在夢裡砸了他整身草的、讓人頭疼的小鬼。


(四)

「土方先生果然年紀大不重用了,別老霸占著副長的位置,快點退休,現在可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沖田將瓶子裡的大把雜草換成了另外一大把內容物相同的雜草,全是些平凡無奇卻生命力旺盛的植物。
一番隊隊長惡意的低喃下回要拿土方皮包裡的薪水買個九十九朵黃菊花。

土方沒有理會S王子的挑釁,悠哉的吃著一串表面被美乃滋覆蓋的的丸子,頗為快活。
沖田站在窗邊瞪著他,背景的藍天一樣明暢。

「土方先生別以為可以逃避,我特別為了你準備了十萬種虐殺的方法呢。」說的理直氣壯,土方哼了一聲。
「渾小子,我還沒算你拿草打我的帳呢。」

沖田聽見了就笑了起來,那麼猖狂而自信。
土方看著走過來的即將成人的少年,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從前那個靜靜發怒的像是貓科動物的小鬼。
「土方先生你可是我的M哪,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把你追回來的。啊,對了,如果下次再敢把我忘記,我就改用皮鞭跟蠟燭疼愛你好了。」
「喂喂,不要擅自做那麼奇怪的設定。」
土方一邊反駁一邊碎碎唸著怎麼可能忘記啊你這性格扭曲的S星人。
他們靠的那麼近,以至沖田聽見了他的抱怨又笑了起來。

「總悟,下次我帶你去河邊放風箏吧。」滿不在乎的說。
「土方先生被砍到的其實是大腦中樞吧?怎麼有人會用這麼爛的藉口當約會的理由呢?」一臉鄙夷的看笨蛋的神情。
今天只是秋天的某一個平常日子,窗台上瓶子裡的蘆葦快活的迎風搖擺,細細碎碎的影子映在旁邊的美奶滋瓶身上。
一切安好,陽光燦爛。


(五)

「喂,總悟,你果然有叫我的名字吧?」
「這個嘛……土方先生如果答應當S星的王妃,那我就陪土方先生去放風箏。」

少年似笑非笑的說,在陽光中吻上了閉起眼的男人的唇。
嗯,微酸微甜。


……完……


§

後話。

呃啊,雖然安靜了點,不過還是抱著:這兩隻偶爾像這樣應該也不壞的想法,於是有了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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