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

廢棄片段。


§

01
悶雷輕落，隔著幾個低音的震盪，轟隆轟隆的像是最深最深的海底的潮湧，或許衝撞鼓動誰盤根錯節的心臟，在一片慘綠的少年印象裡，如同宣告著什麼一般。
雖然是大片黑白的光影，不過至少某個灰色城市一隅的、老公寓中的某間套房內，還點著一盞燈。

銀髮少年便就著支臉的姿態，凝望著落地窗外、因為厚重雲層而模糊陰暗的天色，不分明的光線裡，少年的側臉給微光打印的凹凸有緻，看起來甚至泛著一層黑白相片的漠涼氣味。

他身旁的臥鋪上綣縮著一個黑色的少年，濃郁的不帶雜質的黑，正好跟銀髮少年本身稀薄的蒼白呈現反差。黑色的少年正在熟睡，呼吸綿長悠遠，每一次的吐吶都慎重的如同初生呼吸一般。
而這段時間裡，銀髮少年以一種耐心頑固的姿態，守候著另一個熟睡的少年。

醒醒吧醒醒吧，即使話語說出口大概也會被這樣的空間吸收，而銀髮少年的心情仍具體無誤的從正逐漸成為大人的身軀骨幹裡吶喊出來。
是非常寂寞的表情也說不定，在等待裡，像深海裡的一條魚一樣的練習分辨方向。
如果去傾聽，會不會像蟲蛹掙扎的騷動，像年少時光裡苦悶而矛盾的愛戀。

於是天空艱澀的低吟了一聲，凝聚壓抑的三月春雨終究還是降了下來。


02

這是一個已經結束的故事的片段。

有誰說夏天，有個女孩在誰練球時，帶上一頂大草帽等待著。
(新綠色的陽光下，那大約是個纖瘦的女孩，或許會穿著白底的碎花裙，風吹過時可以揚起繫著藍絲帶的大草帽，以及帶來她遠遠的溫柔的凝視。)

有誰說秋天，有個女孩在路燈旁踩著誰的影子、以及輕輕喊聲十四郎的語調。
(該是新月的夜晚，路燈下誰與誰的影子變成一雙牽著手的翅膀，或許會有誰雙耳赤紅、或許誰容顏柔美，他們之間垂吊著酸甜的氣泡，每個氣泡倒影裡或許都是一個女孩微笑的弧度。)

有誰說春天，有個女孩在櫻花樹下朗讀一首詩，一首關乎玫瑰與喜歡的詩。
(枝椏上有花苞含羞，花影疏離，誰會捧著一個粉色的夢來到誰面前，咀嚼一句忐忑而或許沒有結果的喜歡。)